法医DNA鉴定中常见统计学数据及概率和鉴定意见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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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1-11

高生发^1.2 向蓉²

（1、吉首大学；2、湘西州擎天司法鉴定中心，湖南省吉首市，416000）

【摘要】：法医DNA鉴定中常涉及多个统计学数据和概率名词，并且在鉴定意见中经常应用。读懂这些名词，有助于正确解读DNA鉴定意见，有利于公安侦查、司法审判人员、律师及当事人正确应用这些结论意见。本文将在对DNA鉴定中所涉及的多个统计学数据和概率进行简明阐释的基础上，重点就鉴定意见进行科学规范的解读。

【关键词】： DNA鉴定、概率、鉴定意见、解读

在法医DNA鉴定中通常会涉及多个统计学数据和概率的名词，并在鉴定意见中经常应用。只有读懂这些名词，才有助于正确解读DNA鉴定结论意见，也才有助于公安侦查人员、司法审判人员及律师在办案中正确应用这些结论意见。本文将在对常用统计学数据和概率的现象进行简要阐释的基础上重点就鉴定意见进行解读。

一、DNA鉴定中常涉及统计学数据及概率阐释

1、同一认定的遗传学基本原理

高等动物的发育始于一个受精卵。其所特有的遗传学信息，或简言之，其DNA分型在受精卵形成时就已决定，并且终生不变。其身体各部分、各组织器官的形成均始于一个多精卵，所以同一个体、不同组织和部位的DNA是一致的。除了同卵双生，不同个体的DNA是截然不同的。

2、同一认定中的统计学数据和概率解读

（1）随机匹配概率（或称偶合概率，Pm）。在法医物证学范畴内，随机匹配概率指的是在假定DNA图谱来自群体中一名与嫌疑人没有关系的随机个体的概率。对这个概念的正确理解是：随机匹配概率是对一个特定的DNA图谱可能出现在人群中的估计概率。随机匹配概率也可以理解为从一个人群中随机抽取一个样本，会出现特定DNA图谱的理论概率。

随机匹配概率（或称偶合概率）的数据值表现形式为Pm=m×10^-n(m.m＞1)(比如Pm=3.23×10^-18 )。

在鉴定意见书中随机匹配概率（或称偶合概率）正确的解读应该是：由无关个体组成的群体中随机抽到具有所观察（或是检验出来的）DNA图谱的个体的可能性预期为m×10^-n。该数值越小，证明随机个体碰巧匹配的可能性就越小，作为证据的现场检材为嫌疑人的表型匹配就越不像是随机匹配。因此就支持这两个样本来自同一个人的假设，即支持现场检材是嫌疑人留下的假设。

（2）似然比率（Likelinood Ratio,LR）。当来源于嫌疑人（法庭上的被告）的样本与来自犯罪现场的可作为证据的样本的STR分型结果一致时，需要用似然比率来量化这种匹配的证据价值。这里设定有两个假设：一是现场血痕是嫌疑人所留（控方假设）；二是现场血痕是与案件无关的随机个体所留（辩方假设）。似然比率就是基于这两种互相排斥的假设来比较证据的概率，也就是对于同一证据在不同假设条件下的两个概率的比值。

似然比率的数据表现形式为LR＝a或LR=m×10ⁿ(a＞0，m、m＞1)(比如LR=3.23×10¹⁸ )。

鉴定意见书中似然比率的解读：一是现场提取的物证是被告所留的可能性是随机个体所留的可能性的a或m×10ⁿ倍；二是似然比率中数值是一个阈值，如果似然比率在数值上超过1，证据支持控方假设；反之，如果小于1则支持辩方假设。在这里不存在一种假设是另一种假设的多少倍的意义，大于1的数值越大，就支持控方假设，小于1的数值越小，就越支持辩方假设。

二、亲子鉴定中遗传学基本原理

孟德尔遗传定律是亲子鉴定的理论依据。该定律之一的分离率指生殖细胞（精母细胞和卵细胞）在通过减数分裂形成配子（精子或卵子）时，成对的等位基因彼此分离，分别进入不同的配子。换言之，在没有变异的前提下，孩子的基因必定是一半来自父亲，一半来自母亲，不可能携带父母都不具备的基因。该定律之二的自由组合率表明，在形成配子时，亲代的不同基因座的非等位基因是随机分配给各个配子。简言之，在没有连锁或互换的前提下，父母将自己的基因随机遗传给自己的孩子，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同一父母的非同卵双生后代都是千差万别的。

三、亲子鉴定中的统计学数据和概率解读

1.父权指数（Paternity Index,PI）。父权指数表示假设男子（被告）能提供生父基因而能成为孩子生父的可能性（控方假设）与随机男人提供生父基因而成为孩子生父的可能性（辩方假设）比值。也就是具有被控父亲遗传表型的男子是孩子生物学父亲的概率（控方假设）与随机男子是孩子生物学父亲的概率（辩方假设）的比值。

其数据的表现形式为PI=a或PI＝m×10ⁿ(a﹥0,m,n﹥1)(如LR＝3.23×10⁸)。

2.似然比率（LikelinoodRatio.LR)

亲子鉴定中，似然比率就是指假设父（被控男子）是孩子生父的概率与一个随机男子是孩子生父的概率的比值。事实上，在亲子鉴定中，父权指数就是判断亲子鉴定所需的似然比率，即PI=LR。

3. 父子关系相对机会（Relative Chanee of Paternity,RCP）

是指经DNA检测未被排除的男子是孩子生物学父亲的概率。其父权指数（PI）关系为RCP＝PI/(PI+1)。

其数据值的表现形式为RCP=0.9999……。也有用百分比的形式表示99.99……%。

鉴定意见书中父子关系相对机会的解读时常存在两种不同的理解：一种是错误的理解：99.999%的父子关系相对机会值，100000个男人中，只有一个人才可能是小孩的生父，这个人就是被告（或嫌疑生父）。另一种则是正确的理解：父子关系相对机会值越大，只是表明该被告（或嫌疑生父）是孩子的生父的可能性就越大，与人群总量无关。

四、DNA鉴定意见的解读

目前，在我国司法鉴定机构各DNA实验室对DNA鉴定结论的表述形式有一定差异，尚未完全达成一致意见。归纳起来，有以下几种表述形式：

1.色体STR的DNA分型检验。该项检验包括同一性鉴定和亲子鉴定，通常认为可以达到认定某个个体程度。在这类鉴定意见书中，一般包含“论证”部分，该部分会列出根据DNA分型计算出来的各项统计学数据，如随机匹配概率、似然比率或者父子关系相对机会。

同一性鉴定。如：“论证，某检材与某人在D3S1358等15个基因座基因型相同，采用中国汉族STR群体数据资料统计学计算，似然比率为6.39×10²⁰（或随机匹配概率为1.565×10^-21）。”其常见表述形式有“某检材是某人所留”、“现场提取的某检材与某人的DNA分型一致，似然比率为6.39×10²⁰（或随机匹配概率为1.565×10^-21）”。或“根据本次检验所得似然比率（或随机匹配概率）支持（或有限强度支持、中度强度支持、强有力支持、极强有力支持）现场提取的某检材与某人的DNA分型一致”。一般认为似然比率值大于1000时，DNA鉴定结果就是认定的。鉴于我国人口总数极大，我国许多DNA鉴定专家建议认定的下限定为大于10000。

亲子鉴定。以三联体亲子鉴定为例（三联体指父母孩子三方全部被鉴定，或称双亲鉴定），如：“论证：某甲的样品与某男和某女在D8S1179等15个基因座基因型符合遗传关系，采用中国汉族STR群体数据资料统计学计算，似然比率为1.63×10¹³（或父子相对关系机会为0.99999999999994）”。常见表述形式有①“某男是某甲的生物学父亲（未知对象是某男）”或“某甲是某男和某女所生的生物学后代（未知对象是某甲）”。②“不排除某男是某甲的生物学父亲（未知对象是某男）”或“不排除某甲是某男和某女所生的生物学后代（未知对象是某甲）”。③“支持（或有限强度支持、中度强度支持、强有力支持、极强有力支持）某甲是某男和某女所生的生物学后代（未知对象是某甲）”。

实际上，能否认定亲子关系，还是与似然比率值大小有关，一般认为亲子鉴定中，似然比率值大于10000，或是父子关系相对机会值大于0.9999，这种亲子关系就可以认定。

亲缘关系鉴定。这种鉴定包括父子、母子、兄弟姐妹（同胞）、叔侄、祖孙等关系鉴定，亲缘关系大于亲子关系，并涵括亲子关系在内。这类鉴定一般是以常染色体，STR鉴定，辅以Y-STR、线粒体DNA测序，这一类鉴定的不确定性比单亲还大，故其结论意见均以“不排除”为主来表述。

DNA鉴定实际上是一种科学归纳法，是一个“以点带面”的科学鉴定体系，它通过对人类数以十万计的基因座中精选出来的，最具遗传多态性的十来个基因座进行分型，进而计算该分型的似然比率或随机匹配概率，并以此来评介该次分型所具有的证据证明力，从而达到认定个体的目的。事实上在同一认定或是亲子鉴定中，对于检测了足够多的基因座，并具有相当大的似然比率值的DNA鉴定，无论鉴定结果如何表述，认定都是无疑的。

参考文献

[1]JohnM.Butler著，侯一平、刘雅诚主译，法医DNA分型（第二版），[M]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

[2]郑秀芬、法医DNA分析，[M]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3]裴黎，现代DNA分析技术理论与方法，[M]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4]裴黎、王海生，法医物证案例疑难解析，[M]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5]钱水、杨荣芝、刘伟民等，常染色体STR鉴定叔侄关系的应用，[J]中国法医学杂志，2007.22（6）.399-400

通讯作者：高生发,主任法医师、教授、硕士生导师,吉首大学法学院、湘西州擎天司法鉴定中心,13762108828，gaoshengfa@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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