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红炉，烧黑炭，坐南朝北打东西。”铁匠，一个诗仙李白笔下带着些江湖侠气的职业，近年来却随着机械制造业的发展，已渐远渐失。然而在雷州市南兴镇繁华街道中，却还有着那么一些执着的人，依旧坚守着这门千锤百炼的手艺。
在南兴镇，老旧国营农机厂厂房里，清脆而有节奏的打击声叮当作响。昏暗的厂房，别有洞天。铁炉、风箱、空气锤、砂轮机、大锤小钳、钢剪火夹……打铁工具一应俱全。炉火正旺，86岁的何宏森蹲坐在炉前，熟练地将铁块放到熊熊炉火中烤烧，烟熏火燎热气蒸腾，他又迅速取出通红的铁块，放置于千斤重的空气锤下，锤落，铁花四溅……
1953年，时年22岁的何宏森，成为南兴镇农机厂的首批铸铁工。不曾想，这一干，就是一辈子。在铁炉前工作了60多年的何宏森，是远近闻名的老铁匠，如今仍常有人上门找他定制铁具。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打铁事业盛行，何宏森的大儿子、二儿子也纷纷加入打铁事业中来。“老父亲22岁开始学习打铁，一直打到了如今86岁，我们兄弟两人也从小跟随父亲走南闯北，练就手艺，到现在仍旧在一起做着同一件事。”二儿子何桂章告诉记者。
何桂章说，打制一件铁具，一般要经过五六道工序，从选料开始，到加温、锤打、淬火、磨口……每一步都需要极富经验的老师傅在场。“火头过了，方向偏了，力度大了或小了，有时候只是轻微的偏离，一件铁具就废了。”
“打铁匠心中要有一把尺，凭着眼力在不断翻动铁料中打造出理想的形状，靠的是日积月累的‘功夫’。”何桂章说，烧铁的时候火候要精准把控，铁块烧红也分程度，不及就不好锤打，烧过了就化了，只能掐住那个刚刚好的瞬间。
打铁人须不怕火，被飞溅的火星烫伤是家常便饭。“许多打铁匠年轻时是迫于生计以此为生，年老时不愿放弃则是因为内心的一种情结，像我的父亲，86岁了依然舍不得离开他工作了一生的铁炉子。”何桂章感慨道。
时代在发展，机器制造远远超过人的产能，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使用这门传统的技艺了，再加上不少农民从土地中走出，不再以务农为生，也让铁质农具失去了它原先广阔的市场。作为一种古老的生产方式，从打铁这门技艺的昔兴今衰，也折射出了时代的进步，而在时代中浮沉的打铁匠内心的无力感更是难以倾诉。
在何桂章的打铁铺子里，除了为客人定制专业刀具外，还打造常用的镰刀、锄头、菜刀、甘蔗刀等生活生产用具。“虽然现在很多店铺都有现成的用具，但因为手工制作的质量更好、更耐用，仍受到当地群众的喜爱。”何桂章告诉记者。
常言道，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打铁这样的苦差事，何宏森和两个儿子干了一辈子，如今打铁的技艺还在传承着，老人孙辈13人里，29岁的何卓雄接过了家族打铁的衣钵，在未来几十年也许他仍会坚守打铁业，将这门传统技艺传承下去。
来源：湛江日报 湛江短信群发|湛江短信平台